兵器谱卷三:新瓶装旧酒——聊聊“双剑”中的墨家机关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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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将上市的《仙剑奇侠传六》的主角团里,有一名操控机甲兽战斗的角色,自此,包括《轩辕剑》、《古剑奇谭》在内,这几款国产游戏界的扛鼎之作都加入了机

在即将上市的《仙剑奇侠传六》的主角团里,有一名操控机甲兽战斗的角色,虽不能确定出自哪门哪派,但无疑与墨家的机关术脱不了干系。自此,包括《轩辕剑》、《古剑奇谭》在内,这几款国产游戏界的扛鼎之作都加入了机关术的元素。

仙剑6中操纵木兽的居十方

狭义上的机关术概念诞生于春秋战国时期,指墨子、公输班时代极其以后的机械技术,详细记载见于后世《天工开物》,《梦溪笔谈》等书籍。虽然看似离现代人非常遥远,但中国两千年来的发展历史都离不它的影子:《三国演义》里的诸葛连弩、木马流牛,《荡寇志》里的奔雷车、潜水艇,各代王侯将相陵墓中防不胜防的机关陷阱,还有初中语文课本全文背诵的《墨子公输》,都是机关术这一人类智慧和创造力的至高体现。

最早的连弩便是由墨家发明的

对国产游戏来说,这种极富古代科技文明特色、又在时间的面纱下愈加神秘玄妙的技术自然是绝佳的题材。1995年的《轩辕剑外传:枫之舞》便借助墨家子弟的身份,开启了将机关术融入游戏的先例,之后的每一续作几乎都能看到机关术的存在。到了《古剑奇谭2》中,虽然换了个“偃术”的新名词,但骨子里依然是墨家机关术的那一套。一代一代游戏传承下来,机关术的表现方式也愈加华丽,甚至还加入了仙术、灵力的元素,超现实的味道也更明显了。

《古剑奇谭2》中需要法术和灵力才能驱动的偃甲人

即便是新瓶装旧酒,就冲着机关术与军事武器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中国式蒸汽朋克”对许多玩家依旧充满了吸引力。在搞清楚机关术到底是什么后,我们来聊聊墨家机关术在“双剑”中的具体体现。

在《墨子》一书关于机关术的记载中,墨家发明了包括连弩车、转射机、籍车在内的机关器械,由此得知机关术发明之初便是为了军事作准备的。到了《轩辕剑外传枫之舞》,墨家的发明能力更为神化,出现了机关人这种脑洞大开的防守武器,利用老鼠作为驱动力令其活动。不仅如此,到了后期驱动机关人的“心”从耗子变成成道家法宝,最后变成仙家宝物。再回头想想机关人和神仙的关系,就有点细思恐极了。

枫之舞中以老鼠为驱动力的机关人

枫之舞的剧情设定里,机关人的发明差点成为野心家发动战争的工具,好在并没有大肆生产,只是成为迷宫里为主角升级做出贡献的小怪。出现在《轩辕剑四》中名曰“巨雷”的机关才是真正运用于战争中,具有大规模杀伤力的大型武器。巨雷原型为藉车,见于《墨子•备城门》,是能够投射炭火的机器,由多人操纵用来防备敌方的攻城队。用现代的观点来看,藉车应当是守城用的炮台,在公输班的改进下,巨雷火力更加凶猛,加上装甲奇厚,近远战皆可,可以看做秦国的主战***。正是这种所向披靡的大型装甲,才使得游戏中的秦国以势不可挡之势统一了六国。

所向披靡的大型装甲巨雷

当然机关术并不只是出现于大型战争、陵墓陷阱中,它同时也是游戏主角杀敌升级的左膀右臂,《古剑奇谭2》中一开场便喧宾夺主的“金刚力士三号”便是众偃师居家旅行必备良品。乐无异称这些木甲人不用人操控就会自己行动,和活物差不许多,看起来颇有赶超如今的机器人之势。其实也只不过是一具稍微灵巧的木甲而已,还需要制造者在其名为灵力倍增仪的部件注入灵力方可使用。相比之下,《轩辕剑苍之涛》里由磁力榫控制的云狐则更加接地气一些。

云狐是车芸依照自己祖父在童年时教导她的木甲术所研制出来之木甲兽,通过磁力榫来操控它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主要在战斗中负责攻击。在云狐受到伤害时,通过服用车芸所制作的巧补机关鼠可以回复生命,原理和枫之舞中的机关人以老鼠为驱动力类似。然而根据游戏设定,车芸的木甲术与前几作的机关术稍有不同,应该说和乐无异一样同属偃师。偃师的资料在历史上少有记载,在《列子汤问》中,周王巡游天下时曾遇到过由木甲制成的舞姬,能歌善舞,所有的皮肤内脏皆有木头、皮甲、胶漆等材料制作,操纵这些舞姬的神秘匠人便自称偃师。从书中的资料来看,偃术看起来更像傀儡术。

游戏中云狐的形象及细节剖析

木甲术通常以磁为动力,以磁榫来控制,云狐便是最典型的木甲之物。由此推测,古剑中的偃术也许是木甲术的另一叫法,乐无异为金刚力士三号注入的灵力也和磁榫有关,虽然通过脑洞多加了一层灵力的外衣。而机关术则是以畜为动力,以枢来控制,通常用作战争中的大型军事武器,两者之间还是有一定差别。

看起来蠢萌的金刚力士三号,已经有点现代机器人的影子了

除了武器,战争期间最重要的就是物资就是后勤,这时交通运输便是决定战争成败的关键所在。依旧是在苍之涛,由车芸制造出的木甲机风鹰除了空中打击敌人以外,亦可作运输物资之用,宜攻宜守甚是灵活。但要追究游戏中最早用在交通方面的机关术,还是得从枫之舞的滑翔翼说起。

滑翔翼是公输班平时的玩物,类似一个大风筝,基本上没有任何防护能力和飞行能力,飞行高度也非常低。最关键的是,滑翔翼的动力来自马车的拖动,基本上就和现代滑翔翼起飞之前先跑两步的原理一样,也算是最早的户外运动了。真正意义上的飞行交通工具出现在轩辕剑四的开场动画里,名曰机关鸟,是辅子彻的私人座驾,外形颇似最终幻想里主人公骑行的陆行鸟。然而几秒的亮相并没有给玩家更多的信息,只能确定它并未被批量生产过,而是属于辅子彻这类有一定身份的人的专属座驾。

利用马车驱动的滑翔翼

除了机关鸟以外,在轩四中期出现了更为大型的机关鸢。它配有单台发动机、单幅螺旋桨,可收式机翼活动尾翼,装配驾驶舱和休息舱,但是没有武器。机关鸢最早现身是在枫之舞的结尾大决战中,主角团靠着它飞入机关龙内部;到了轩辕剑六,机关鸢就直接变成主角游历世界的交通工具,比飞机还管用。若这玩意儿能流传下来,哪还要什么木马流牛,几架机关鸟就能解决全军的后勤问题。在古剑2中还出现过偃甲鸟,但其功能局限于传递消息,类似于信鸽的功能,故在此不多赘述。

机关鸟

机关鸢

虽然机关鸢看起来已经是机关术发挥到极致的作品了,但和《古剑奇谭2》的偃甲船“竹笋包子号”一比,那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竹笋包子号船身巨大,外形酷似一条大金鱼,装上百十来个人绝对没问题,还能借由鲲鹏之翼还能翱翔于天际,绝对是外出旅游必备良品。若是能和后期潜入海底的“招财进宝号”合为一体,那真可谓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主角也别学什么偃术,坐着它环游世界,说不定《八十天环游地球》早几个世纪就能写出来了。

拥有鲲鹏之翼的竹笋包子号

至于住所方面的机关术,轩辕剑和古剑都少有涉猎。除了轩辕剑四大寨迁移过场动画里加了四个轮子变身交通工具的房屋,以及古剑2中的谢衣住所以外,大部分还是采用传统的房屋建筑之术。其他的机关术诸如古剑2中与常人无异的偃甲人就更加神乎其乎,那已经超出传统机关术的范围,得归入仙灵体系了。

轩辕剑四中墨家迁寨时可变身交通工具的房屋

尽管“双剑”系列给墨家机关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但归根结底只是古代人民运用机械技术和物理原理所制作出来的辅助工具,游戏显然将其神化了。然而一场游戏一场梦,既然开发商费尽心力为玩家编织一场富有神话色彩的梦,那我们何不欣然接受这黄粱一梦,好好感受一下两千多年前的先人带给我们的惊叹与神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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